【生活】我的语言们(一)

人与人交流主要通过语言,人与计算机交流也需要语言。计算机语言就是人与机器之间通讯的语言、人与机器传递信息的媒介。计算机语言分低级语言和高级语言,说是低级,是因为它们更接近机器而离人远些;说是高级,是因为它们与机器中间有翻译者,所以它们离机器远更接近人。

计算机低级语言最基本的是机器语言和汇编语言,高级语言就多了去了。我只聊我接触过的语言,所以是“我的语言们”。

学计算机软件的,自然接触了好些计算机语言。机器语言Machine code是我初学的第一门计算机语言。它们只有两个基本数字:0和1,用这两个数字编程就是排列出有意义的组合,称为二进制代码。它们是计算机硬件能直接识别的指令代码。简洁、速度快,计算机以相应的电路来完成指令代码,所以使计算机动起来的正是机器语言。

不同的计算机内部结构不同,会有自已的机器指令系统,一旦换了不同的计算机,人们必须从头熟悉新机器的指令系统,所以机器语言被称为可移植性差、兼容性差。加上用二进制代码编程复杂繁琐、可读性差、不便记忆、容易出错,没有普及性,这就机器语言的局限性。

不过,我个人觉得学起来挺有趣,颇有神秘感和专业感。学会用二进制代码编程后,要上机实验。最开始是用穿孔机事先将二进制代码输入到纸带上。我们兴奋地在黑色的纸带上穿孔,0和1就是两个结果,遇1打一孔,是0不打孔。一不小心,打错了孔,重来!穿孔是一件细致的活,必须非常细心和有耐心。穿好孔在检验的灯光下查看打孔是否正确。学生多,检验的设备少,很简单,对着窗户的光线一样可以检验。只是眼睛要盯紧了,一旦眼花看错位,再从头检查吧。很长的一条纸带也完成不了多少功能。卡片机的原理同穿孔机原理相似。

我学的第二种计算机语言是高于机器语言,低于高级语言的汇编语言Assembly language。因为汇编语言是以助记符代替机器指令来进行操作,故被称为符号语言。汇编语言便于理解和记忆、所占存储空间小、编程质量高。它们与机器语言是一一对应的, 需要编译器将其翻译为机器语言再被执行。故也是因机器而异,缺乏移植性。但它们比机器语言增强了可读性,专业人员可以熟练使用汇编语言进行程序设计。简而言之,机器语言和汇编语言统称为面向机器的程序设计语言。

我被分配到计算机系最初的计算机工作就是使用汇编语言。当时,计算机系刚刚从日本进口了一台富士通的中型机,它可以带十几个终端,有两个大硬盘机,两个大磁带机,还有相应的两台八寸软盘机,算是当时系里乃至学校速度最快、容量最大的、最先进的计算机了。当我熟悉和掌握了该机的汇编语言后,我一边进行开发工作一边被计算机系主任调去任他的助教之一。因为主任承担教授系里学生的汇编语言课程。而学生很多,主任的这门课破天荒配了两位助教。当计算机系主任教授的助教不仅要批改学生作业、上答疑课、改考卷,最繁琐的是要指导学生上机实验。因为我熟悉这台新机器,不用查资料,我能很快判断出学生问的问题是机器问题、操作问题、还是语言问题。因此这门汇编语言成为我颇感自豪的一门语言。

当汇编语言课的助教,回想起来有件挺可笑的事。系主任个子不高,属于矮胖型。上大课板书程序,是件辛苦的事,黑板高处他够不着,他能够着的黑板往往是写得满满的。教授又讲课又板书是够累的。因此擦黑板这件事他就交给我们两位年轻助教来做,这样一学期下来我可没有少吃粉笔灰。甚至几次让我们上去帮他板书程序,当时想到背后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的后背,大有芒刺在背之感。现在回想起来,挺有趣。

我任主讲老师后,碰上在新区大阶梯教室授课,我太喜欢那四块可移动黑板了。因为中途基本不用擦黑板,一块满了就移上去,书写在另一块黑板上。每一位负责任的老师都会在下课后将黑板擦干净,我当然很自觉。

时隔多年,二进制代码和符号语言早被抛到脑后,我扭头看看书架,已经找不到一本低级语言书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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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我的机器语言和汇编语言,因为它们是因机器而异,所以它们早已跟随它们的载体机被勇往直前的计算机技术潮流淘汰而废弃了。但只要懂得一种机器语言或一种汇编语言,理解新的低级语言会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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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我对这两种面向机器的语言是有感情的。它们像老朋友一样陪伴我度过了那些年轻美好的时光。

 

星星图文原创

【生活】学校的大澡堂

学校的大澡堂是短时间内集体裸体和拥挤的地方,现在回想也十分好笑,只是对澡堂的记忆只剩零星半点了。此图像的alt属性为空;文件名为IMG_2275-1024x768.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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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中部地区四季分明,夏天热得生痱子,冬天冷得生冻疮。冬天洗澡是个问题。我对在寄宿幼儿园洗澡的环节,只有老师抓着孩子的小胳膊叫喊着,到处白茫茫雾气的印象。在寄宿小学的大澡堂洗澡,我记得那是件快乐的事情。中学期间再也没有进过大澡堂,市面上的公共澡堂不敢去,只有在家里的那个椭圆形大木盆里冷得发抖地急急忙忙洗澡。而大学里的大澡堂在没有暖气和空调的冬天确实解决了洗澡的问题,也留给我硬着头皮无处躲藏和尴尬的印象。

我的小学是当地著名的寄宿学校,母亲是学校的校长。学校的大澡堂是老师学生们洗澡的地方。澡堂就在厕所旁边,澡堂里没有厕所。老师会提醒大家先上厕所,再进澡堂。男女澡堂各占一边。澡堂里提供专供洗澡穿的木屐,现在想来是防滑怕人在澡堂摔跤而设置的。那时的木屐很简单,一块鞋子模样的木板前面钉一块硬橡皮。我对换衣服的地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记得洗澡的大水池,热气腾腾,沿水池有一层台阶。大家脱了衣服像下饺子一样下水后,就在里面玩水,哪个孩子会认真洗澡?所以,对小学里的澡堂印象就是我们各自夹着自己的衣服,老师像赶鸭子似的催促我们排队进厕所、排队进澡堂。澡堂里热气腾腾、木屐、大水池和玩水,那时真没有害羞的感觉。

我的大学是我生活时间最长的地方,在同一所大学里工作、上大学、留校当老师。冬天太冷,家里没有暖气,那时也还没有什么窗式空调,洗澡问题只有去学校的大澡堂解决。那时澡堂设备已经算先进的,女生澡堂已不再有大水池泡澡,全改为淋浴了。听说男生澡堂是水池和淋浴都有。即便是淋浴,里面也是开放式的,一览无余。

全校师生上员工几千人,澡堂限时开门,开始要排大队买澡票,再排大队等里面空位出来再放人进去。为了防止校外的人溜进学校蹭澡,学校就给教师和学生发定量澡票。那时冬天一周洗一次澡。后来教工有洗澡卡,洗一次,盖掉一个数字。洗澡我会计算时间,我基本上是趁食堂开晚饭时间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或关门前一小时去洗澡,自然走去澡堂已经不再放人进去而落空的沮丧是不可避免的。

澡堂里每一个淋浴头的冷热水是由两个可调龙头控制。调冷热水可是个难题。脱了温暖的衣服,赤条条走进淋浴间,初进雾气氤氲的淋浴间还是很冷的,好不容易找个空位,关键是这个空位的水龙头是否好。常常遇到坏掉的水笼头,那不是冷水龙头坏了,烫死人,就是热水龙头坏了,冷水溅到身上冰得人跳。能找到一个正常的水龙头算是幸运,常常要在不好的龙头先磨蹭着,观察谁快洗好了,就转移战场。

洗澡时每人都会端个盆,里面放上毛巾、肥皂、梳子和洗发物品。女生洗澡麻烦,长头发要伺候半天,因此女澡堂的下水道被堵是常态,管理澡堂的女工经常要进去用个长长的火钳挑出堵在下水口的头发。

作为老师,我去洗澡最怕遇见同事和认识的学生。偏偏我认识的人多,常能见到熟人。脱光衣服彼此都会感到尴尬,我都刻意回避目光,生怕看到熟人身上的隐私部位,我自己也最怕有人盯着你上下打量的目光。后来,我同不少人一样索性穿着内裤一手持盆一手挡在胸前,进淋浴间直到落实了可淋浴的龙头才脱。

一次我已经披着一头长发在洗头时,有位新疆来的女生,停在我的洗澡位上喊我,我一手撩起水淋淋的头发一手臂赶紧捂住赤裸的胸部,侧身回头答应这位平时不太爱说话的女生。她告诉我:“老师,您的身材太好了,各个方面的很匀称,我很羡慕您!”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回答她的话了,当时恨不得她赶快离开。我想,她是早就发现我了,暗暗大量老师的裸体多久了?多年了,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不少学生赞美老师风度、气质、穿衣的品味和上课风采的话,我没有记住,而这位女生由衷地赞美我裸体之言却没有忘记。

无论男女老少,从澡堂出来的人都是红扑扑的脸蛋。出了澡堂,人们大都会深呼吸,外面的空气凉爽舒畅。我常是晚饭时分或关门前去洗澡,每次洗完澡我感觉确实很舒服,人好像也比较疲倦,那夜定会睡得很香。

那时的梦想就是何时家里也像宾馆那样舒服就好了。现在家家几乎都达到了宾馆的基本条件。我离开后学校后,听说学校的条件也越来越好了,师生宿舍冬天都可以供暖,学生宿舍楼里就有洗澡间。过去洗过大澡堂的人们是否还会怀念那种洗澡的味道?在我内心里,人生经历丰富,何尝不是件好事。我更怀念那时那么年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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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去日本旅游,弟弟和弟妹陪我泡日式温泉,进温泉之前在外间每人先洗澡,真同中国大澡堂一样,大家在外间脱光,只带一条毛巾进洗澡间洗澡,开始我还真不习惯。里面人都埋头洗澡,谁也不会看你。洗澡间都是淋浴,每人坐在小板凳上洗头洗澡,里面盆、洗发洗澡液都有。人人只有洗干净了,自觉冲洗好自己用过的盆和板凳,反扣在矮台子上,再进温泉间泡温泉。那模样同在大水池里泡澡一个样,只是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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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在电脑上书写着此文,脑海里回放着在大澡堂洗澡的经历,笑意在嘴角扬起。

 

【星星回忆、图文原创】

【亲情】爷爷的后事

记得那日,爸爸一失往日的稳重,风风火火叫上我,坐上一辆专门送我们的军用吉普车,急急忙忙上了路。一路上爸爸紧锁双眉,一言不发,我知道,我亲爱的爷爷突然走了,我们这是赶回老家去奔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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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离开城市后的道路很不好走,一路颠簸得厉害。记得我们中途在一处换了一辆车,车子将我们送到离老家最近而前面无法通车的地方,我们就不得不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回到老宅。

父亲腿伤眼疾基本恢复后,给我爷爷办理了随军家属手续,接爷爷进省城居住。文革前,我父母同很多人一样,在各自单位都分有住房。母亲是一校之长,工作需要,孩子们自然随母亲住在学校,父亲经常回家。周末或假期母亲还是要工作,我们孩子就经常去爸爸那里看望爷爷和爸爸。

文革后出了新政策,双方只能一方有房子。父母一直都是自觉遵守纪律的模范。母亲自动退掉了她在亲手创办的学校里一直居住的房子,搬到父亲所在郊外的部队。其结果是母亲和我们每天上班上学都要走很远很远的路。如此,我们与爷爷一起生活了好些年。

估计是爷爷的要求,父亲早早就为爷爷在老家置办了一副好棺椁。那是父亲让爷爷放心的象征,因为爷爷知道城市里的人去世后都得火葬,他怎么也不愿意终了在城市里被火化了。早点置办好棺椁,爷爷感到些许安心,没有想到棺椁一事引发爷爷动了几次气。

听说老家里爷爷那过继的儿子因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擅自做主卖掉了爷爷的棺椁,先斩后奏,让爷爷甚感生气。之后几年在爷爷的催促下父亲又为爷爷置办了一副棺椁,没有想到爷爷那过继儿子我称为二伯又将棺椁变卖了。我实不知同样的事发生几次,我听母亲说起和记忆中知道棺椁至少是被卖掉两次。父亲一次又一次花钱不说,爷爷更是生气,自然爸爸也会为此事气恼。我记得父亲为此批评过二伯。估计那个二伯也一定是算计好了我父亲必然还会为爷爷再置办棺椁的。

那时的大人们不知道补钙的重要性,爷爷的背随着时间流逝明显的驼了。我不记得是哪一年了,爷爷执意要回老家居住。自那一别,我再也没有见到爷爷了。

我与父亲风尘仆仆赶回老家,那是我第一次回老家。我们见到的只是那副朱红色已经封钉了的棺椁。至今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二伯不等我父亲回来,让我们见见爷爷的最后一面?是什么理由哩?让爸爸和我都很遗憾。

我是第一次遇到被称之为红白喜事的白事,乡村里对高寿的人去世,认为是件喜事。爷爷的去世,让我亲身体会到乡村是如何举办白事的。老家庭院门前的流水席从中午开到晚上,一共开了三天。老家有两位堂兄做主,爸爸也无法反对乡村里长期延续下来的传统习惯。有一点毫无疑问,所有的花费都得在城市里工作的爸爸掏。爷爷就爸爸一个亲儿子,又在城市里工作,平日不时接济生活在老家的大伯二伯两家,包括他们孩子的工作安排也都依靠着爸爸。

来吊唁的人会用根竹竿挑着一块质地普通的红绸被面,有的还请个吹唢呐的人,走近庭院开始嚎哭几声,再与父亲、伯伯们寒暄问候后,便心安理得地坐下开始大吃大喝。那三天,无论何时,来者上席,桌子上的饭菜酒水不断添加,就没有断过。家里专门请了来帮忙的厨师,家里所有沾亲带故的女人都在为每天流水席忙碌着洗菜、洗碗、端菜、收拾碗筷。四方邻里的桌椅板凳、碗盘筷勺都借来用在这流水席上。

我插不上手,就这屋转到那屋,想知道爷爷在这里是如何生活的。白天我会盯着停放在堂屋里的棺椁看,我曾用力想推开棺椁,看看爷爷。棺木盖丝毫也推不动。我多想爷爷能知道,我们来看他了。

下葬那天,一早天空飘着细雨,送葬的队伍排出了老长老长。过继给爷爷的我二伯年龄比我父亲大,算是大儿子,他的长孙宏算是爷爷的曾长孙。四位请来抬棺椁的人艰难地走在田埂上,也就4-5岁的曾长孙宏骑在棺椁头上。哭声夹杂着鞭炮声,缓慢地穿过一块块田地,送爷爷到早已用其它田地换下的那块风水墓地。

那时的交通远不如现在方便,我们平日在上学,年龄尚小。如今想来,那期间我怎么都没有回去看看爷爷哩?虽然爸爸为爷爷提供了足够的生活费,那还不都在二伯手里控制着?真不知道爷爷回老家后那些年过得好不好?我想也许二伯感得城市的人都有工资不缺钱花?而他想不到父母都是拿工资的人,上有老下有小,上面要赡养爷爷和姥姥,下面有三个孩子,父母工作忙,家里还不得不请保姆。时常要补贴一点给我姑姑,老家经常来人,管吃管住临走还得给钱。我父母双双一直都非常节俭。

几年前我再回老家,去看望爷爷时,爷爷的墓地已经大大变了样。由大弟牵头我们作为孙子女共同出资在原墓地上请人重修了爷爷的坟头,换了一块刻满名字的石碑。我一看,石碑上最前面排的都是爷爷过继儿子的子女名字,爷爷的亲孙女孙子名字排在他们之后,看着让我心里真不舒服。

高大的新石碑还远不如爷爷原来那块朴素的小石碑了。我明白那石碑代表不了我们的心意,也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作为爷爷的孙辈里,可能没有一个人比我更懂爷爷,没有一个比得上我与爷爷的感情。没有一个人清楚那么多年,在农村还是很贫穷的年代,我的父母是如何帮助接济老家的亲戚和同村人的,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们家曾是多么频繁地接待老家来人看病、办事、要资助的人。因为大弟很早就在外工作,平日不回家。小弟还小,再后来,两个弟弟都在外地上大学。只有我一直在家,放学了帮助还没有下班回家的父母接待老家来人是经常的事。

岁月无情,我们的父母走了,老家的大伯二伯也都离世了,过去的事都渐渐淡忘了。时过境迁,如今大伯二伯儿女孙辈的生活都非常好。甚至有人因为没有亲眼看见和亲身体会也不知道过去的事。今天,我写下来,也为了让自己也将这类往事清空,让这类记忆随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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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爷爷,我的德信爷爷,我们不会忘记的。爷爷的一生正如他的名字:有德有信。爷爷此生含辛茹苦、无私奉献。最后携两袖清风,带一身正气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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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您永远活在您的亲孙女孙子们心里。

 

【星星文字原创】

*那年回去看爷爷:

http://blog.sina.com.cn/s/blog_7b5829bd0100yzx2.html

【亲情】两袖清风

爷爷年轻丧妻,一幅清瘦结实的肩膀挑起自己一对儿女及堂兄过继给他的大儿子~仨个孩子的重担。在贫苦的乡村,这副压在肩上的重担由一人来扛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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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小,以为今后的日子还长,从没有想起来问问爷爷他从前的生活。记忆里只有他告诉过我的一个笑话。家传酿酒祖业因帮助县委被敌人毁掉后,爷爷只好凭力气到人家家打零工。一次帮工的那家人正杀了猪,有人熬了猪油。爷爷挑担子活干完后,又累又热又渴,看见早已经凉在灶边一碗又一碗的猪油,以为是茶水,拿起一碗就喝,转眼一碗猪油就喝下去了。爷爷没有告诉我结果如何,只是将年轻时的这件趣事说笑与我。

酿酒是一门技术,酿酒也需要设备,爷爷酿的酒在当地小有名气。他并不知道他善意掩护被敌人围剿躲藏在他家的当地县委书记,家里就此成为县委的地下工作点后,他实际上是为民族的解放事业在以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冒险。他本人、他堂兄、他的儿子、都开始接受了革命教育并为之付出。敌人每次来搜捕,他让他才十三岁左右的儿子~我的父亲领着县委书记躲到远处山里。有时一躲就是几天。家里的酿酒设备被敌人捣毁,祖传家业因此搁浅。最后爷爷在县委郑书记的动员下将年仅十四岁的亲儿子送去部队。我的爷爷为国为民付出了他所能付出的一切。

解放后,爷爷从没有因为他的付出和贡献获得一份认可。他冒着生命的危险为国家付出了他传承的祖业,奉献了他的所有。解放后他从没有领过国家一分钱。待他的儿子在战场负重伤转到地方部队,身体基本恢复拐着双拐重新工作后才接来老父亲随军。

现在想来,忠厚老实的爷爷但凡有当今人的一丁点儿小机灵,都会在一直保持联系的郑书记面前要求一份城市的工作,或者一份理所应得的补助,那怕为一直在农村务农的过继大儿子谋份工作。我更奇怪,当年被爷爷以一家人的生命救下来的郑书记以及其他政府人员,为什么解放后都没有想到两袖清风的爷爷以及爷爷家人今后的生计?没有想到回报一点儿当年的救命之恩?他们以为爷爷自有在部队的儿子养着就理所当然了吗?他们的忘性太大了!

爷爷随军后,一直与父亲住在部队里。按理他应该在城市找一份工作,只是父亲从不求人,从不愿意给组织增添负担,或者他们根本都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于是爷爷一直依靠我的父亲生活。爷爷是位闲不住的人,他经常以他的能力在帮助别人。在部队食堂义务帮忙,哪个人困难他就伸手帮人家。他会做木匠活,家里的小板凳都是他亲手做的,左右邻居家需要,他都乐呵呵义务做了送人。

爷爷的眼睛圆而大,炯炯有神,年轻时准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老了也干净利索。许是爷爷年轻时被担子压的,爷爷的个子还没有我父亲高。我记忆里的爷爷从来没有胖过,有时会留着一个山羊胡子。

爷爷腌的萝卜最好吃。我和大弟弟小时候每次周末去爸爸那里,临走都会拿着一个圆溜溜外形可爱的腌萝卜当零食,边吃边走。他有时会给我和弟弟一点零钱,让我们回学校的路上买糖或冰棍吃。

我再大一些,常常会用自己的零用钱买一种粘满糖的圆饼给爷爷吃。如今想来,到我有条件了,爷爷没有享受到一点儿亲孙女的福,令我非常遗憾。

我们家习惯,父母直呼我们的大名,姐弟之间也直呼大名。全家只有我的爷爷一直喊我的小名,喊得最为亲切。想到这儿,鼻子发酸,泪水盈眶。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爷爷唤我的声音了。那呼喊我小名的声音却永远回荡在我心底。 爷爷,我想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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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弟其间回老家看望过爷爷。这是大弟与爷爷在老宅门前的竹下读报听报。这是我见到爷爷的最后一张照片。

***后记***

爷爷生前将他一身酿酒技术全部传授给过继来的大儿子~二伯,二伯又传授给他的大儿子。几年前,我大弟挑头,与大伯二伯家子女商讨,对老宅重新修缮,建起了酿酒的锅炉和酒窖,恢复了祖传的酿酒。最后决定以我们敬爱的爷爷的名字,给自家酿的酒命名为~德信酒。

同时,我的两个弟弟牵头,带领我大伯二伯和姑姑家的子女们,共同集资在老宅院外加盖了房子,自费办起了我们家族为国为民做出贡献的人物事迹展览馆。当地政府在审查核实后也正式挂牌命名为革命遗址,成为青少年教育基地。这一切都是家族后代为了纪念爷爷等老一辈为国为民的付出和奉献,也反映了我们后代对老一辈精神的传承,希望我们的后代和更多的青少知道老一辈的付出,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

我相信,像我爷爷这样的人很多很多,因为一个国家取得的胜利,那是千千万万普通人千辛万苦努力的结果,是许许多多无名英雄可歌可泣的付出而取得的。我的爷爷就是这样的普通人之一,我的爷爷就是这样的无名英雄之一。

【星星文字原创】

*近十年前,我写过一篇有关爷爷的短文,链接在此:

http://blog.sina.com.cn/s/blog_7b5829bd0100yy40.html

【时光】话说奶娘

因为忙,因为没有时间,我们的一生错过了一些人和事,错过的终将成为我们此生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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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出生,母亲就没有奶水,父母先后为我请了两个奶娘。听父亲说,婴儿时的我每天哭闹异常。以为天下都是好人又初为人母的母亲竟然没有发现这第一个奶妈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奶水来喂我,我那是饿极了才整日哭闹的。

这个小片段还是我为人母后,一次父母当我面说笑时告诉我的。我现在忖量着,刚刚出生的我半饥半饱挨过多少天啊?那岂不影响我的发育和智力?幸好我的哭闹提醒了父母,他们又换了一位年轻的奶娘。

母亲怀我的时候还是军人,环境不佳,条件较差,营养严重不良。她曾告诉我,她在害喜时,就想吃一块红豆腐乳,硬是没有条件去买。幸好同城市有一位母亲的远房亲戚,后来我称之为舅姥姥。这位舅姥姥得知母亲害喜后,买了几块红豆腐乳送给妈妈。这几块红方帮妈妈渡过了那段害喜的难受阶段。待我会走路以后,几乎每月母亲都会买些礼物领我去看我的舅姥姥。

许是母亲长期及孕期的营养不足,月子里就没有婴儿活命的奶水。据父母说,我的第二个奶娘奶水很多,自换了奶妈,我就安静多了。很快长成一个小胖子。这位奶娘应该是一直陪我到一岁,我也只是从照片中大致推算的。

我的奶娘是何时离开我们家的,她离开时我有没有哭闹,她一定也舍不得离开我吧?对这些我根本没有记忆。父母工作一直都特别忙。那个时期的他们都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公家人。他们也一直没有告诉过我奶娘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我长大了,也从未没有想过这事。

到我有女儿后,隔壁的一位阿姨曾提及,说我的奶娘同她是一个单位的。我还对她说,以后有时间一定去看看我奶娘。虽然我根本没有对奶娘的记忆,我毕竟是喝着她的奶水渡过了我的婴儿时期。

随着时间,奶娘这样的职务好像都不存在了。我有了女儿,我的女儿有足够的奶水。月子过去,我很快又忙工作,又忙家庭。看望奶娘的事就被抛到脑袋后面。再以后隔壁的邻居调走了,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位阿姨是什么单位的,联系方式就此中断。最可惜的是我一直也忙忙碌碌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随着年龄,如今这件事是让我感到遗憾的事之一。有奶水的喂养,就当视为娘亲,就该去看望她,回报她。父母没有告诉我,我为什么没有问问父母我奶娘的名字?是我内心有不愿意让母亲多心的担忧吗?父母也没有想起来同我聊这件事。如今,我想问父母也无处可问了。

我只有一张我在9个月时与奶娘合影的照片。从照片上看,我的奶娘眉清目秀,从面相看来是位善良纯朴的人。小时候我听说,喝了奶妈的奶,就会长得像奶妈。那时的我还真相信了有人说我长得有几分像我奶娘的模样的话。现在想来这是不科学的。不然如今人们大量喝牛奶,没有人说喝牛奶的人就会像奶牛。我从内心十分感谢我的奶娘,她以她的奶水,将我养得白白胖胖的。到我也为人母后,我方明白奶娘的孩子应该同我差不多大,我喝了那个原本该是那个孩子的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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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七个月的我白白胖胖,可见我奶娘的奶水非常充足。

因为忙,因为没有时间,我错过了我的奶娘,她在哪里哩?我祝福我的奶娘,我希望她一切都好好的。我长大后再也没有见到过我奶娘这件事,终成为我此生遗憾之一。

*我幼儿时最珍贵的一张照片,是我九个月时,爸爸妈妈带我坐在菊花丛中的那张照片了,我曾写过一篇《她在丛中笑》一文:

http://blog.sina.com.cn/s/blog_7b5829bd0101203w.html

 

【星星文字原创】

【时光】幼儿时光

记忆是会消失的,消失了的记忆也许会有个触发点唤醒回忆,也许随着年龄永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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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当一个人总爱回忆过去时,说明他已经老了;还有就是当一个人有心情和时间去记录自己的过去了,就会有意识去回忆。

对我来说,居家的日子让我有时间和心情来回忆和记录幼时的点滴了。虽然我幼时的记忆只有片段,记录一下总比这些片段也随岁月而去的好。

画面一:周末没有回家的孩子

中原某个省城里最好的幼儿园:省委幼儿园,是一座寄宿性质的幼儿园。省委大院里面非常大,幼儿园坐落在大院的西南角上。那时工作日是每周六天,每周六下午孩子们会纷纷被父母接回家。没有被接回家的孩子依旧可以在幼儿园里,有值班老师照顾。如果没有人来接我们。我们就要在幼儿园连续再待一周才能再盼到下个周六了。我和大弟弟就有几次周末待在幼儿园里。没有盼到回家会很委屈,我会哭得很伤心。见不到父母不说,睡在空荡荡的宿舍里会很害怕。这样的次数应该不多,我记不得了。

现在想来,我的父母都不是省委的工作人员,我、大弟和西小子弟能上这个幼儿园,十有八九是因为母亲是省城里最好的小学校长的原因。

画面二:梳辫子的感觉

幼儿园老师的名字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老师们都很严格。我们不会梳头,都是老师帮忙梳头,我最怕其中一个石老师给我梳头,因为她给我梳的两个喇叭辫子梳得格外紧,紧的头皮疼。记得我们经常是梅人一个小板凳,围成一圈坐在教室里唱歌或学什么,至于我们在幼儿园学到了什么现在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只知道我有被老师选中去跳舞。到了大班时,估计我的头发算长的,因为总有老师喜欢给我梳辫子。

画面三:藏豆子的快乐

记得那时吃饭给的非常少,根本看不到肉,经常会很想吃东西,其实那就是饿。我们每周中午可以吃一次带有甜味的煮豆子,在吃饭时,我悄悄地将豆子放进嘴里,吸干汤汁后,趁老师不注意,吐在手上,藏进口袋里。这样中午午睡或晚上饿了,就在被窝里偷偷吃豆子,一粒一粒,感觉非常好吃。别的小朋友也这么做,都是自己饭里省下来的。长大了才知道那是三年自然灾害期。还有人告诉我,我们幼儿园的伙食很好,困难时期还吃过肉包子。对此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画面四:雨中等待

那时我太小了,估计是在中班。那年毛主席来这个省城视察。我们经过老师反复教育,知道我们要参加一个重大活动,欢迎毛主席。记得那是一个雨天,老师带着我们在长江路的马路边等了很久很久,雨不停地下,我们等得都非常疲倦,感到冷和想睡觉。最后看到毛主席站在一个汽车里,向我们招手。这是我唯一一次见过毛主席,当时没有任何激动的感觉。

画面五:花裙子被撕破了

每个周六下午,老师会早早给我们换上干净的有着荷叶边的、幼儿园统一的白裙兜。给每个小女孩梳好辫子,早早等着各自的父母来接孩子。我非常盼望周六是妈妈来接我和弟弟。盼望的最初体验就是在那个时候。没有等到妈妈来接是常事,因为妈妈是重点小学、全省城唯一一所寄宿学校的校长,她太忙了。所以来接我们的只会是保姆阿姨。那时我们家有一个做家务的保姆名黄寿英,她黑黑的,粗胖有力。

周六傍晚就是被接回家,晚上也早早睡了。周日早上经常我们醒了,父母都又去上班了,他们好像没有过休息日。每个周日我们都希望妈妈晚一些送我们回幼儿园。但是这个阿姨总是吃了午饭没多久就要送我们回幼儿园。所以我们甚至周日都没有看见父母。想想我们在家都没有待到一天,我们自然极为不愿意回幼儿园。

有件事在记忆里非常深刻,记得那个周末又没有见到妈妈爸爸。阿姨给我们穿好干净衣服,要提前送我和大弟弟回幼儿园。我穿的是一条我喜欢的新连衣裙,我很想见见妈妈,让她看看我穿着带有绿叶红花荷叶边连衣裙的模样。我们好不容易才回家一次,自然都反对这么早被送回幼儿园,但是我们没有办法,这个阿姨一手拉一个强行送我们走。我不记得是不是上个周末没有人接我们回家,也不知道那天我们为什么非常不愿意回幼儿园。我们在家都没有待到一天,我们都哭闹着不肯走。西小离省委大院很远,大约有3-4站路的样子,也不通车,我们根本走不动。这个阿姨就拖着我们催我们快走。我们一路哭闹,最后蹲在地上不肯走。这个阿姨气急败坏,大声训斥我们,一只胳膊夹一个,走了一节,我在她胳膊挤压下难受极了,大声哭闹,扭动身子要下来,结果拉扯的过程中,我心爱的花裙子的荷叶边被拉掉了,这下我哭得更厉害了。我都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但是我知道我们被送回幼儿园,我们就不敢再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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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父母那时一心扑在工作上,爸爸是军人平日不便回家,妈妈要管理全校的孩子,确实没有时间。我们俩在全托幼儿园,那个阿姨平日干什么哩?这个黄寿英后来离开我家,妈妈照顾她安排她在学校做一点后勤工作。她的坏心肠在文革中彻底暴露出来,不识字的她让别人代笔写大字报污蔑我的妈妈,因为在她生病时,我妈妈买了红糖去看望她,罪状是我妈妈拉拢她。这张大字报也让妈妈认清了这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能在省城最好的寄宿幼儿园上学,应该是件好事。学习什么不记得了,单从幼小时就过集体生活,对于遵守规矩、约束自己、控制自己、与他人交往和树立独立精神都是有益的。也会从中学会很多自己意识不到的东西。以至我和弟弟上西小时,虽然家就在学校,妈妈还是让我们同其他孩子一样住集体宿舍,过集体生活。

此生与省委幼儿园的缘分还真的不浅。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已经改成小学的省委幼儿园里当小学老师。

 

我曾写过一篇《那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记录了小时候的点滴:

http://blog.sina.com.cn/s/blog_7b5829bd01011asf.html

 

【星星文字原创】

【时光】穿越时空

2020年三月,NASA的红外太空望远镜发现了一颗新彗星,被命名为C2020 F3 Neowise。它是由可以追溯到46亿年前太阳系起源时的材料组成,约有5公里宽。此彗星正在穿越地球,它在7月3日最逼近太阳,于7月22日最接近地球。在旷野的夜晚中,在北斗星旁可以看见它顶着像火炬般漂亮的小脑袋。整个七月北半球都可以看见它。这颗彗星在其轨道绕一圈大约需要6800年。今天,让我跟着Neowise彗星,穿越时空,回到西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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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小校园是我们的出发地,是我们许许多多小星星起飞的基地,更是我们扬起梦想的地方。在那里,我们留下了许多有趣的回忆。

我的妹妹没有长大就离开了我们。邻家蔡老师的小女儿碧玲成了我的小妹妹。她最爱跟在我后面,我也喜欢她、爱护她。她的父母一直说他们的女儿是我的“小尾巴”。详细的故事早已经随风飘去,我只记得我教她跳舞、教她唱歌、教她收集漂亮的糖纸、带着她扮娃娃家,反正小女生爱玩的事,我都领她玩过。我最喜欢在她头发还不多的小脑袋上梳小辫子,扎蝴蝶结。掐朵花儿别在她的小辫子上。“小尾巴”很喜欢我,经常笑眯眯地看着我跳舞。就是我们搬家离开西小后,她还去教导大队找我玩,看我们打球。

西小的子弟不多,年少时男孩女孩经常一起玩,踢球、打仗、扮娃娃家、躲猫猫、打乒乓球,跳沙池,…。记得一次追打玩耍中,我扑上去拖住黄小红的腿,他为了挣脱我,从教学平房高高的台阶往下跳,拖带我也摔掉下去,一根手指粗的木棍插进我的右膝盖。棍子和流血吓得我抱着膝盖大哭,黄小红一点也不害怕,走上前来看看,要动那棍子,我疼得不让他动,他勇敢地伸手一下拔出那棍子。后面我就不记得是否去卫生所包扎没有。反正那棍子可是给我右膝盖留下一个圆圆的终生疤痕。

我们家就在西小校园里,由于父母工作都忙,我和大弟像所有住校生一样住校。我们的宿舍在大教室里,睡觉的房间很大,里面排满了高低床。我们同宿舍的女生们一回房间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不到熄灯时间绝不罢休。遇上兴奋的事甚至熄灯哨子响后,我们仍然会压低嗓子悄悄说个不停。以至老师推门大喝才作罢。记得一个春天,我们同班几个女生突发奇想,要挖荠菜腌着吃。于是,我们利用课后时间挖荠菜,洗干净,找来瓶子装起来,发现没有盐,怎么办?自然是我来解决。我悄悄回家,取了一点盐,晚上大家兴奋地腌制荠菜。临睡时,一人吃一口咸荠菜。现在想来,不是为吃,就是好玩。还有就是熄灯后,大家轮流讲鬼故事,越讲越害怕,蒙头躲进被窝沉入梦乡。

同班女生小平是烈士的女儿,我们一直都是很要好的朋友。每年清明,学校会组织大家去大蜀山扫墓。我们总会采集很多野花,陪小平献给她的爸爸。无论小女生之间有什么争斗,我与她总是坚定的好朋友。后来,小平转学了,我难过了好一阵。那以后大家各自忙碌,很多年后,有了微信,我们彼此才联系上,她还是那样大方漂亮,工作之余喜欢画画。退休后修完了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课程。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作品多次展出,已成为当地知名女画家。我为她骄傲。有梦想的人,无论何地、无论年龄,都能有一番成就。

我们班还有一双会唱歌的男孩,他们是严凤英的儿子小亚和王少舫的儿子毛代。我们都知道他们俩是著名黄梅戏演员的孩子,自然断定他们俩都会唱歌。于是有事没事我们都会邀请甚至“逼迫”起哄让他们唱一段黄梅戏。这方面小胖子毛代最大方,他仰起小脑袋,就能高歌一曲。我们那时毫不怀疑,他们今后也会像他们父母一样成为出色的黄梅戏演员。

记得拍《风雪大别山》的电影组需要一个小女孩,学校推荐我演那个女孩,几次拍摄后,被告知剧中的小女孩最好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因此换成我同班的叶丽肥同学。现在回想起来,我小时候圆圆的脸看上去就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难怪我的记忆里曾有人喊我高胖胖哩。

我的大弟弟小时候常常在外面淘气,到吃饭时间也不回家,要人到处找他,因此多次被妈妈罚站。他干了多少冒险淘气的事数也数不清。最近,我才知道,他与学校内几个男孩一起在大礼堂里面去掏鸟窝。他从大礼堂舞台后面上去,从边门上的屋檐下出来,结果屋檐松脱,他人和松脱的屋檐一起跌落。幸亏中途被门上的雨棚挡了一下,缓冲后落地。如今想来都后怕,小时候的他不知道天高地厚,胆子极大。

小静是我们女孩子中最胆大包天的一个。过去大礼堂是我们玩耍的天地,在里面躲猫猫、钻地道、飞墙走壁、爬高趴地,直到有一天小静不知道为什么在大礼堂烧火以至礼堂失火,从此大礼堂就被锁起来了。我们失去了一个集中玩耍的好地方。

有一次为了跟学校老师们一起去逍遥津玩,小静到我家喊我,我急着催大弟换衣服同去,小静等不及,拉着我跑了。大弟在家翻衣服翻出爸爸的手枪,将家里的大床铺打穿了个洞,闯了个祸,挺让人后怕,爸爸再也不敢将子弹留在枪里了。

一次,我不记得和谁一起,钻过学校围墙,趟过小河,溜到河对岸的机床配件厂。野地里堆放着大堆大堆被机床削下来的铁圈圈。那些铁圈圈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们很想取下一节带回家,就赤手硬拔一条铁削,我没有想到铁圈圈都是缠在一起的,根本拔不出来。我用力拔,感觉手中的铁削在移动,好似拔出来一些。这时同伴大叫:看你的手。我低头一看,我的右手小指被锋利的铁削划了一个深深的口子,血一滴一滴在往下滴。刚刚感觉移动其实是铁削在手指伤口中移动。我吓得捂住手指,回家后怕妈妈知道也没有敢去看医生。因此我的右边小指上留下一条永久的伤疤,因为人还在长,右小指因伤口就长歪了。因小失大呀,小时候做事真不考虑后果。

青荣是我从小的好朋友,她姥姥和妈妈都很严厉,她很少能出来与我一起玩。可我还是会常到她家,讨好她姥姥和妈妈,一直在她家等她做完她的事,再一起出去玩或就在她家玩。我也因此很熟悉她大姐和其他弟妹。青荣从小体弱,我没有注意她走路有什么问题,她妈妈却常批评她从小不好好走路。

到了大一点,妈妈派我和弟弟外出买东西,弟弟能干,每次买米买面都是他扛回家。那时买米面要搭山芋干,我们就想尽办法吃山芋干。开始是直接煮着吃,最后真吃厌了。后来得知粮站可以加工成粉。我们不时会背半袋山芋干到粮站,花点钱加工成山芋粉。我跟着别人家的保姆学着坐窝窝头或锅贴,熟了的山芋面窝窝头或锅贴发黑不好看,可实际上甜甜的挺好吃。

小时候学校门口常有来卖糖稀的,孩子们可以用破铜烂铁牙膏皮换糖稀。于是我们孩子们可是费劲找学校里所有可以找到的铁块锁头和牙膏皮了。还会偷偷用一两粮票换糖稀吃。其实就是换了糖稀,大多数时间就是用两根小木棍绕着玩,一直绕到变色还舍不得吃。

学校食堂有一辆三轮车,我们时而在食堂师傅看不见时悄悄推出来,几个孩子一起轮流骑。最刺激的是骑着三轮从大礼堂的高坡向低处的食堂方向冲下去。不过我们女孩子总抢不过男孩子们,胆子也小,多数时间女孩子就自动让位了。

我们家有满满一子弹箱的小画书,那是我弟弟们的宝贝,也是所有发小着谜的地方。至今小碧玲都记得那箱画书。大弟对此爱护有加,轻易不借人,只能在他眼皮下看,最好有小画书来换着看。大弟和男孩子们只有一人拿一本小画书坐在走廊看时,最安静。大弟大了,一箱子小画书传给了小弟。最后也不知道那么多小画书都到哪里去了。

学校里是学习的圣地,一般人是绝对进不来的。我们最喜欢那个隔一段时间爆米花的老头来学校门口了。如果爆米花的人一来,院子里的孩子们立刻跑回家取米、钱和口袋。有几次我们因为找不到妈妈,没有钱儿失去机会,懊恼得很。小朋友们相互用小板凳或锅盆排队,我们焦急地瞅着那圆圆的小黑锅子在火上不停转动,每当一锅好了,开锅的震天雷响都得用手捂起双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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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看似清晰的一幕一幕,如今记忆已经模糊。赶紧记下几笔,让我们回忆少时的美好,也让我们的后代知道,我们也曾年少轻狂、纯真美好。Neowise彗星将离地球越来越远了,地球上的人再见她已是6800年之后了。

 

【星星文字原创】

*沈夏暖老师的学生董书玉、史卫星、郭宿俊等读《留在西小的足迹》后留言:

我也是住校生,在西小近六年的时间,对学校的环境很熟悉。此文写的非常细腻,感情深厚,又勾起我们对那段时光的回忆。感谢西小所有的老师对我们的培育,感谢作者的文章,值得收藏。

离别西小已有50多年,人也步入老年,但对西小的记忆却恍如昨天。我们是军人的子女,我们是西小的学生。父母给了我们生命,西小给了我们美好的童年。我们的人生从西小开始,我们成长的每一步都印着西小的烙印。我们热爱西小!我们为自已是西小的一员而自豪!我们应感谢西小的创建者!感谢西小教师员工们对我们在校其间无微不至的关怀!

沈老师晚上好!您转发的文章,又把同学们带入半个世纪前的记忆中。您和张老师永远是我们的师长和榜样,在我们的人生长河,您是前浪,推动着后浪(我们),感谢老师,感谢我们的生命中有这一段金子般的经历,常回忆而抹不去。

【时光】拥抱西小

西小不仅有我们幼年的童话、学习生活的画册、少年的诗篇、成长的足迹,更有我们血浓于水的亲情、亲切美好的师生情、纯真洁净的同学情和对这个校园浓浓的真情。正是这些情份早已深深地印在记忆深处,再回首,其中的星星点点如泉倾涌,再回身,其中点点滴滴思绪万千。让我们以思绪以灵魂以感恩之心去拥抱西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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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小最初的老师都是经过仔细挑选,文化水平高,或有教学经验的知识分子入伍的军人。建校之后陆陆续续分配或调动,不断地增添了不少新老师。在我们西小弟子的记忆中,西小的师职员工个个对工作认真负责,人人都勤俭朴素。我们最熟悉、记忆最深的西小老师里有如下数位:

西小有过几任校长,西小弟子们记得最清楚的是任职时间最长的胡校长~我们的母亲。她为西小的建设和教育事业奉献了她全部心血,她在西小那块土地上一直工作到退休。母亲对我们的要求非常严格,我们姐弟仨也一直为有这样的校长母亲而自豪和骄傲。

西小有黄小红的妈妈蔡秀碧老师~一位对工作勤勤恳恳,对大人孩子都和蔼可亲的老师。她是我们的好邻居,我们都喜欢她。

有吴小静的妈妈吴后勤老师~一位办事认真负责,富有责任感,看上去挺严厉的老师。

有黄河的妈妈杨宏训老师~一位对工作认真负责、不爱笑的老师。她是与我们住同一栋平房的老邻居。

有我的发小刘青荣的妈妈钱秀英老师~一位专门管理学生住宿的后勤老师。她对工作非常负责任,住校生没有不服她的,连最淘气的孩子也惧她。还有青荣的爸爸刘玉寿校长~一位我几乎没有直接接触过的西小副校长。

有任后勤工作的罗法安叔叔~一位工作踏实、任劳任怨的好职工。我们孩子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大罗叔叔。

有个子不高的曹爵延老师~一位严于律己、聪明严格、努力提高自己教学水平的数学老师。

有我低年级时的班主任鲍良敏老师~一位严格负责、漂亮可亲的语文老师,同学们都喜欢她。鲍老师的先生是曾任学校办公室主任的徐斐章老师。

有曾经也是我们邻居的赵季林爸爸赵均校长~一位眼睛炯炯有神、身带传说,很快被调到什么兵团去了的校长。他有一个女儿莎是我小学同学和玩伴。

有大眼睛的王庆男老师~一位年轻漂亮,扎着一双长辫子的老师,我不记得有没有上过她的课。

有高高瘦瘦的张建平老师~一位工作积极热情、认真能干的年轻老师。他兼任学校少先队大队辅导员,每次周一升队旗,他总走在最前面,特别神气。

有年轻俊俏、心地纯善的沈夏暖老师~一位从学校毕业直接分到西小的上海姑娘。她工作认真负责,是在西小校园里工作生活时间最长的老师之一,至今还住在西小校园里。

有教高年级数学的尹炳坤老师~一位严格认真的数学老师。杨老师搬家离开平房后,尹老师搬至平房,与我们为邻。

有我们班主任聂和春老师~一位严肃的语文老师。记得他总是将他的头发一分为二,梳得整整齐齐,大家背后因此称他为“聂分头”。

有校卫生所的葛医生~一位心地善良的好大夫。全校师生谁有不舒服,头疼脑热的都找她。我可能就是看卫生所里的她,才明白医生都是穿白大褂的。

有教我们体育的余淑华老师~一位高高大大、运动员体型很会打篮球的女老师。大家都亲切地称呼她为大余老师。

有一直是齐耳短发的张莲玉老师~一位年轻善良,工作认真的好老师。她的先生后来是我上高中时的班主任。

有任会计工作的王惠敏老师~也是一位个人不高,人非常善良,对人热情,从上海来支教的老师。

有短发的谭素卿老师~她曾是我大弟低年级时的班主任。有年轻的余章珍老师~她曾是我小弟的班主任。

还有高年级的语文老师潘孝禹~一位很有语文水平、才华横溢的男老师。我记得他批评我写作文时自我造词的事。大意是词都是固定的,不应该自己造一些新词,我当时还挺不服气。看看现在多少网络词汇和新词汇呀。

还有吕治珍、倪志华、马醒民、陈应盛、梅淑贞、陈显明、吴锦玉、王慕兰、黄亚玲、吴菁如、吴时秀、程英兰、姚强、郭海铭等很多老师。西小自建校以来,进进出出过不少老师。岁月荏苒、时过境迁,不少老师的名字我已经叫不出了。

西小除部队下来的老师外,很多老师来西小时,还是初出茅庐、风华正茂的小青年。在西小,在校长和老教师的言传身教下,在他们自己的勤奋努力下,他们慢慢成长、成熟、成家立业。为学生、为西小、为教育奉献了他们的青春年华,乃至一生的心血、汗水和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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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小的老师们是西小大花园里勤劳的耕耘者、美好的播种者、辛勤的园丁;西小的老师们是大地、是天空、是春雨、是雨露、是阳光;西小的老师们是红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每一个西小的弟子。

让我们以回忆和感恩之心拥抱西小的老师们!向西小所有的老师致敬!

 

【星星文字原创】*感谢两位西小子弟将黑白图片还原为彩色图片。感谢鲍老师和发小们提供的信息。

*当张建平老师读了《留在西小的足迹》后,给我发来他的回忆:“星星;您的文字功底很是了得!您对西小的一切了如指掌,记忆犹新。我59年到西小工作,西小,工农兵中学,十八中。后到干校学习调入团市委,75年从合肥师范调回家乡。我在西小住了十七年。您的回忆中说门口有个裁缝店,那是看大门的老李师傅,平时兼缝些小件衣服,而且都是手工缝制。你家原住在花房后面那幢单独的平房,后搬到教导大队。在大礼堂有个澡堂和洗衣房,为住校学洗衣被的是大罗(罗法安)已经九十多岁了,去年我们见面他的身体很好呢。曹爵延老师还记得吧?那时他快四十岁还沒结婚,文革期间因出身不好受造反派冲击,思想悲观,我和陈应胜老师多方努力,让曹老师和小刘结婚了。后来生了两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现在一女孩在香港工作)前几年我见到他,九十岁的人身体很好,他还送了一幅亲笔写的书法。学生在食堂吃饭,八人一桌有专门的小餐桌和小板凳。吃完饭必须自己洗碗筷。食堂养的大黄狗,它可是我的好朋友,文革期间值班夜间巡逻它总是跟着我。看大门老李头,食堂老王师傅,费师傅都相继离世。老师中陈应胜、余淑华、吕治珍、吴锦玉、……,也都离开了我们。他(她)们会在天堂和我敬爱的胡静校长建设一个新的学校。我们在世的老师们都想念他们!此文只是星星回忆录的一点补遗。祝西小所有的老师和同学健康安好!

**记得在学校,我们亲切地称沈夏暖老师为小沈老师,一是她非常年轻,二是她娇小玲珑。她说:“读了你的《留在西小的足迹》,我有十分真切的共鸣感。不仅仅是您的美好童年回忆(录),也是我(们)一批当年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分配在西小执教的年轻教师,工作生活的一段熟悉、美好、极有意义的执教和生活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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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留在西小的足迹

此图像的alt属性为空;文件名为1-1-1024x510.jpg我们~西小的子弟,对西小拥有比西小弟子们更深更浓的情怀。随着时光的巨轮,我们童年的足迹刻印在这所由我们父母白手起家的校园里,我们少年的欢笑洒落在这所浸透着我们父母辛勤汗水的校园里,我们将自己童话般的幼稚留在这所我们自出生就生活其中的校园土地上,我们将自己少年无忧无虑的过往以及天真美好的梦想画在这所校园的天空上,……。

那时,我们的世界就是这个熟悉的西小校园。我们目睹着这所校园建设的日新月异,我们感受着这所校园里独有的四季风景。到了上学年龄,我们自然而然背着书包走进课堂。我们和来自四面八方的西小弟子们一起,像花朵一般,在勤劳的园丁们地培育下,茁壮成长。

我们记得~西小学校的大门,大门内是教育的圣地、老师学生的世界,是我们生活和学习的纯净之地;大门外是熙熙攘攘狭窄的宁国路,是另一个陌生复杂的世界。后来,学校门口多了一个裁缝店,守大门的李师傅就是裁缝店店主。

我们记得~进学校大门就能看到左边那个巨大的大操场,我们曾经在那儿上体育课、集合、开运动会、奔跑踢球打闹。学校有一些没有父母的烈士子弟,放寒暑假,别的学生们都回家了,他们没有地方去,也常常和我们一起玩。

我们记得~学校里有一只黄狗,我们叫它大黄。它平时在食堂后活动,假期里,一个烈士的男孩常带着大黄跟我们在球场踢球玩。

我们记得~学校那个不大的篮球场,那一块水泥地是我们下雨天经常活动的地方,是中秋节无法回家的孩子们席地而坐吃月饼和石榴一起赏月的地方。

我们记得~学校的大礼堂,门前有一大块水泥地,那是我们敬礼、升旗、开会的地方。礼堂四周有一排被修剪整齐的灌木丛,那是我们躲猫猫、扮娃娃家最好的地方。

我们记得~学校卫生所旁边的校长办公室,那儿总是静悄悄的,没有学生敢在那里大声喊叫,因为那儿是学校的大脑、学校的中心。

我们记得~学校的大教室,里面有我们曾经住宿过排满上下铺的集体宿舍,也有我们最早的教室。

我们记得~学校走廊那头的大食堂,我们每天三次排队进食堂吃饭的地方,我们都是吃那儿的饭菜长大的。大食堂里掌勺的师傅是老王伯伯。

我们记得~走廊另一条路通向厕所后面的大澡堂,那是我们排队进里面大水池洗澡的地方。里面有很多供大家洗澡穿的木屐。

我们记得~学校里长长的走廊,它连接着四栋分别为学生宿舍、教室、教工宿舍、里面是面对面双排房间的灰砖房子,它连接着大教室、大食堂、澡堂、厕所。无论风雨天,还是雨雪天,长廊都为我们挡风遮雨。

我们记得~大澡堂后侧有个马廊,里面有学校的马车、马匹、草堆和赶马车的韩师傅。

我们记得~在学校的北墙前,后来新盖了一长排红砖平房,一间一间全都是教室,成为学校的主要教学建筑。接着,教学平房前修筑了几个水泥乒乓球台。原本那个长长的平衡木,最得女孩子青睐。平衡木对面有两个双杠和一个高高的秋千架,那里悬挂着两个秋千曾是我们的最爱。

我们记得~学校北墙外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河堤上青青野草环抱着弯弯曲曲的小河,那儿是我们猫腰穿过有洞的围墙,赤脚在河水里抓小鱼小虾的地方。

我们记得~学校高高大大的玻璃花房,里面有一排排各种各样的花卉和一位非常和蔼的花师伯伯。那是小姑娘们最爱去采花的地方。

我们更记得~学校花房边上那排绿灰色的平房,那里曾住着校长、副校长、蔡老师和杨老师几家。平房被前面高大的柿子树、苹果树、核桃树、和葡萄架、迎春花灌木和一人高的野草遮蔽得严严实实,平房的右侧有一条灰砖铺出的通往篮球场的小路,平房的左侧有一条大人孩子从杂草中踩出来通往厕所和学校大门口的小道。

我们记得~平房前和花房前高大的葡萄架,那是葡萄成熟的夏季里,我们趁大人午休,悄悄搬个小板凳站在葡萄架下仰着脖子偷吃葡萄的地方。

……。

我们在这个校园里学习、生活和玩耍,并不知不觉长高长大。有一天,我们因父母的原因,不得不搬家了。我们就此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十分熟悉的西小校园,离开了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的伙伴。后来,我们真的长大了,我们步入复杂的社会,我们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像我们的父辈一样勤奋工作。后来,我们长成父母当年的模样,我们也成了小家,也成了父母。……。再后来,我们再回西小校园,校园已经面目全非。

随着时光的巨轮,工作和家庭的担子催白了我们的两鬓,岁月的风霜吹皱了我们的面容。我们中的很多人已经成为爷爷奶奶。而我们的父母~西小第一代师资精英,不少已经撒手人寰。待回首,我们发现,我们最忘不掉的是我们天真无邪的少年时光,我们最怀念的是西小那个原本非常纯净的校园。

在西小渡过的岁月已成为我们一生写就的诗歌中最无忧、最纯洁、最美好的一段。在西小,留下了我们美妙的儿时种种,见证了我们每个家庭的酸甜苦辣,记录了我们每一张笑脸,盛载着我们父母和老师的心血,烙印下我们匆匆长大的足迹,滋润过你我他清纯的友情,孕育着我们对未来的憧憬,温暖着我们正在长大的身心。承载着我们对未来的美好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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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西小的子弟,对西小拥有比西小弟子们更深更浓的情怀。虽然我们身居各处,我们彼此谁都没有忘记谁。因为我们是一步一步从西小走出来的,因为我们中的每一人早已是画在心底里那幅画中的一部分。留在西小的足迹也留在我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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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父亲的爱好

今天是父亲节,我想打电话给父亲祝贺节日,却不知往哪里打。只有借文字抒发思念父亲的情怀此图像的alt属性为空;文件名为IMG_3136-1024x768.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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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因为环境、因为条件,父亲的爱好是有限的。离休前他全心全意都扑在工作上。我从未见他为自己做点什么。所以我记忆里父亲的爱好都是在他离休之后才形成的。

当父亲离休后,我才注意到他非常关心国家大事。他每天坚持看报。记得父母是长期自费订购参考消息和人民日报的。在我任学校系院领导期间,只要我回家,父亲就抽空做我的思想工作,教导我该如何认识和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他见我不爱看报,会经常提醒我要注意关心国家大事。

父亲爱读诗歌,爱写书法。我们姐弟会投其所好,买诗词书籍,好笔、砚台、笔架、徽墨送给他。父亲认真地练毛笔字,字越写越漂亮。他还经常咏诗诵词,他最喜欢的诗词是毛泽东的《沁园春·雪》。他背得滚瓜烂熟,以至我也从未忘记过。

父亲爱拉二胡,这是他在腿部被子弹打穿后长期住院期间自个儿学会的。平日难得听他拉二胡。直到离休后,二胡有段时间成了他经常摆弄的乐器。我那时才明白我身上具有对音乐天生的节奏感是从父亲那里得来的。

父亲腿部有伤,过激的运动都是困难的。刚离休头几年,父亲最先迷上舞剑,因此家里有两把剑,一把木剑和一把真剑。父亲舞起剑来,还真有模有样、认真专注。接着大院里的老人们开始相信气功,父亲也开始练起气功来。以至后来,他常发功来为母亲治病,主要还是精神安慰吧。再后来,父亲因患病严重地影响了左腿。负伤的右腿不得不成为主力腿,爬楼更困难了。他最常做的运动就是散步了。离休后大院里有一批老人喜欢约他一起散步。相互交流和评论时事和热点话题。走热了,他喜欢在活动场地拉一拉活动肩膀的吊绳。

父亲吃东西不讲究。战争年代培养的习惯,吃饭非常快。他喜欢吃的食品,我现在都有些记不清了。所以我得赶快记下来我还记得的事。父亲过去喜欢吃当地的特色之一麻饼。但是过去他工作忙想不到或舍不得给自己买这些。到我工作了有条件给他买时,他已经不太适合吃太甜的食品了。他还喜欢吃老家的小红头和米面。喜欢吃红烧肉和卤鸡蛋,所以我周末回家烧红烧肉时都会放几个煮好的鸡蛋,叫元宝蛋。自父亲离休后,母亲身体不好,他们坚持自己照顾自己,家里的三顿饭基本都是父亲掌勺了。

父亲是一名好军人,一名像白桦树一样笔直站立、英俊朴实的军人。历经枪林弹雨,身上弹痕难消。一直为部队的建设、为他的本职工作投入百分之两百的精力和心血。

父亲是一个好儿子,我爷爷唯一的亲儿子,一个少年就离家参军日后接父亲随军养老的儿子。乡村生活艰难时期,他对家乡亲友有求必应、尽力照顾。

父亲是一位好先生,与母亲成家后,几十年两人相敬相爱、彼此从未吵架翻脸过的好先生。当父母都离退休后,母亲长期身体欠佳,父亲亲自照顾陪伴,不离不弃、任劳任怨。

父亲是一个好爸爸,一位严格要求孩子、以身作则的好爸爸。自然灾害时期,他舍不得用残废军人补贴给自己增加营养,而是买一听饼干送回家给孩子们吃。

父亲是一位好领导,在各种岗位都是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被派任省农林局局长期间,他自己骑自行车或挤公交车上下班,从不用公家指定给他专用的小汽车。他亲自带队下乡走访,一乡又一乡,一去就是几周,待回家裤腿和军球鞋上全是黄泥。就是离休后,自己身体不好,不仅要照顾老伴,还被大家信任地指派他义务兼任部分老干部的组织工作。

父亲的一生太辛苦了,实实在在是吃的是草,挤的是奶的人民公仆。一辈子为国为民,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写到此,我打开《Dance with my father》音乐,让Celine Dion深情的歌声在书房里回荡,慢慢环绕着我:

Back when I was a child
Before life removed all the innocencee
My father would lift me high
And dance with my mother and me
And then spin me around ’til I fell asleep
Then up the stairs he would carry me
And I knew for sure I was loved
If I could get another chance
Another walk, another dance with him
I’d play a song that would never ever end
How I’d love, love, love
To dance with my father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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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ah, I knew for sure I was loved. 是的,我确定,我们姐弟仨曾被父爱包围着。在我们的心里,父亲一直是高山、是大海、是港湾、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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