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的9215
董雨
应何江华、杨志锋两位的要求，写几句话权当与同学们聊天。
我是比较后知后觉的，前不久刚想起来，自己已经登台为师30年。回想自己本科毕业那年初春在玉泉路，听通知下楼去接长途，系主任司老师找我问想不想留校，我一口就答应了。我家是教书匠世家，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老父给高中生讲数学，生生地把数学讲成脱口秀，觉得当老师是天下最好的职业。系领导后来又专门找我谈话说要担任班主任和系团总支书记，各担三分之一的工作量，每学期上一门课也就够了。因此我认定班主任是我的第一份差事，就与9215班结下了不解之缘。
9215，是我带过的唯一的班级。科大独特的文化，使这些数字代码很有意思，在人杂的地方就成为密码，非常能勾人。有时在路上听到“9215”的语音，或者看到路边车牌号有连写的“9215”字样，必有1秒左右信息巨大的刹那闪回，就是“愣怔”。
说是班主任，其实也就比大家大了五六岁而已，也就堪堪给班上同学做个哥。恢复高考到八九十年代，高考还不象现如今这么固定成型，湖北模拟卷在我的高中时代还没有出现，我们高中只是遍历了海淀区教师进修学校的模拟卷。那些年也是学校最巅峰的时间，考到合肥来的，基本上能到全国各个地方读大学。那时科大的生源以江苏、安徽、江西、湖北为主力代表，安徽曾经对学校颇有微词，一大原因就是科大是在本省区招生比例最低的重点大学，一直以来生源的东西南北比较匀称。所以，一切都比较原始、粗糙，充满各种碰撞，允许野蛮生长。当然，我们班9215，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北京孩子不绕世界惹人烦，没东北男生吹大牛，没老广喋喋不休饶舌尖，也没有川渝的宝宝嗲飞天。最大特点是，男生乖巧，女生包容。我还斗胆公开放话说鼓励同学间谈恋爱，谈恋爱好啊，一起去自习，成绩杠杠滴。现在想来，二十几位小朋友跟着这不靠谱的哥，得有多辛苦！
说是做大哥，其实就是大玩具。我本科阶段因为病休和分系、分流，经历的班集体比较多，所以也爱带着大家一块堆玩儿。1992年底的联欢会，班上出主意要我打扮成洋老头，大冬天的居然紧张了一身汗。冬天下雪，班上同学以雪球砸我窗玻璃，我只好从善如流陪大家冰天雪地堆雪球。一起去大蜀山，我兴致勃勃蹬自行车，争抢太嗨把后座女生摔倒几乎昏迷，着实把我吓得不轻。毕业前陪大家在北京实习、求职，还为班上同学宿舍待遇问题与用人单位负责人拍桌子，现在想想当初真是人小胆大，对方好歹是位国家部委副处长，妥妥的实权人物，好在人家是真不计较，飞给我一盒中南海就算一笑泯恩仇。大一第二学期开始前，班上组织了专题联欢，号召大家带来家乡特色小吃聚会，春节之后一肚板油的大伙儿当然意不在吃，而是再次见面的快乐。班主任助理胡明沛还带来家乡沛县的花椒狗肉，大家吃吃喝喝，被其他同学带的土特产整迷糊的也有不少。
就这样一直玩到1997，我儿子出生了，香港回归了，大家毕业了，我就也没再踢球了。后来，有同学回学校专程来看我，有同学回学校作报告、招毕业生，不管来自国内国外，都能高高兴兴见一面，有同学匆忙顺访，根据防疫规则帮他办理进校园手续，让他感受一下“家里有人”啥感觉。我自己在出差路上，也主动约同学们见见聊聊，都很开心的。集体性的见面是五年前的毕业20年返校聚会，非常幸福的时刻，班级还在学校专家楼前举办了领养仪式，很有意义。说到毕业聚会，我还有件遗憾事：当初在男生宿舍没收那盒四方城的时候说，等将来你们回学校再还你们。可是到时间了，在家高翻低查愣是没找到，搬家几次肯定不会丢掉，但关键时候掉链子，惭愧惭愧。
班级毕业前后，我就到学校团委工作，三十年来一直在学生工作第一线，想一想基本功还是班主任经历的经验教训。这些年现身说法，动员了很多老师当班主任，有退了休的空巢老教授，有忙忙碌碌的在岗职员，有科研上异军突起的“长江”“杰青”教师，大家都干得很开心，纷纷感谢我的推荐，对我而言也小有成就。
回想共同经历的五年，秉承“红专并进，理实交融”的校训，班上六成同学过英语六级，半数入党，半数升学，论成绩挺傲视群雄的。不过呢，我那时的确还是个生瓜蛋子，学着系里高老师等经验丰富的老师希望尽量当好这个班主任，然而毕竟初出茅庐，很多做的到不到的，甚至有伤了人心而我不自知的，只能寄望大家多多海涵了。
真诚希望大家常回来看看，咱们多聊聊。
科大本科五年乐呵呵地在大家的照顾下走来。想家会爬上阿倩的床。打开水烫伤腿躺床上被悉心照料 (错过黄山之行, 和阿吴在国庆节留守宿舍)。记忆里宿舍夜谈（阿倩讲《三寸金莲》比我自己看都生动有趣、记忆深刻 ）、打托拉机、煤油炉子煮东西是最简单的娱乐。 和姑娘们结伴同行，去图书馆和二教占位、自习、上课和各餐厅吃饭是日常的轨迹。吃食中印象深刻的有二餐的二两馒头、红烧排骨、蒜蓉茄泥，一歺的砂锅米线，夜歺部的包子，科百的手工饺子，还有临毕业冒出来带蔡自忠漫画卡片的小袋恰恰瓜子（彼时谁能想到有一天它能遍布全球？）。老师中有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帅气班主任董老师，手掌托茶色眼镜时不时微笑着讲表意学完形思想的汤老师，陶醉于武侠里的爱情世界的王老师（怀念），有孩子般笑脸的候老师（怀念），司老师热情爽朗的笑声，当然还有温柔美丽的高老师……。直到毕业读研我才意识到本科大部分时间都在校内，对合肥这座城市除了三孝口、四牌楼、南七、曙光的商场，知道的实在有限。到北京实习期间和班上男同胞们有了更多课堂外的交流：一起吃火锅涮羊肉、爬长城。和星子一起在宿舍庆祝圣诞。后来就是做毕业论文，吃了几顿散伙饭，喝了几口酒，送走一波又一波。那时分别一点都不难过，觉着想见便能再见。
暑假结束，保研的我从南门走回宿舍楼的路比往年长了好多。22岁第一次体会了物是人非的感觉，便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做留下来的那个。感谢科大给了我青春岁月里最单纯快乐的好时光，也感谢师长和同学的陪伴！
—— 何江华
懵懂的日子里
庆幸遇见善良的你们
青葱的岁月里
满怀憧憬得志的我们
如梭的光阴里
追忆曾经少年的你我
飞逝的年华里
感恩曾经无悔的携手
愿 安康幸福 常伴 我亲爱的同学老师们！
—方星子
岁月如歌，回眸千年。在中国科大的大学时段是如烟过往里一段明澈的记忆。
穿梭在校园里去上课，抬脚到四牌楼上自习。刚开始听别的同学说去四牌楼买东西很是诧异，后来才知道此四牌楼非彼四牌楼。
校园很大，大到不出校园所有问题都能解决。校园很小，小到言谈梦想时时在大洋间往来。
如果时光倒流让我重新选择，我还会选择中国科大15系9215与大家为友为伴。纯粹，简洁，驻留在时光里微笑。
—袁丽
转眼入学科大30年，毕业25年了。现在每天只要陪伴儿子学习，就会想起当年我的求学经历。有时候甚至会想，要不我跟你再上一次学吧，考试也行。
偶尔会想起在科大的学习生活。那些年在宿舍、教室、球场、食堂的情景，其实恬静又平淡，但历历在目，任岁月流逝也抹不掉。
最难忘的是考试前在四牌楼熬到凌晨三四点；最痛苦的是在合肥的冬天里脚底总是像冰一样冷，被子要像粽子一样裹着才有一点暖意；最快乐的是和同学们一起聚餐，还有打篮球、踢足球、玩扑克。
可是等到工作后才明白，学校和工作完全是两个世界。一毕业就再也没碰过扑克、篮球、足球，当然还有课本和作业。
在这最美好的5年时光里，单纯又懵懂也迷茫，但是我遇见了最美好的良师益友。每个人都能给予我榜样的力量。
愿我们将半生的经历一点点地告知给下一代，伴随着他们的成长步伐。愿他们少走我们曾经走过的弯路，多传承我们曾经拥有的良好习惯，多流汗少流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陈黎辉
在科大的五年是我人生中最自由散漫的五年。我在这里读了很多书，听了很多歌，打（踢）了很多球，认识了很多人。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段时间的宝贵。离开科大越久越觉得那段日子是多么难得和幸福。常常感念同学们的互相陪伴成长，感谢科大提供了宽松自由的环境，感恩高老师和董老师还有其他老师们为我们做的一切。从92年入学我们已经一起走过了三十年。希望同学们都各自珍重，走好下一个三十年。祝愿老师们身体健康，继续陪伴我们大家一起走下去！
—杨志锋
科大 — 第一次离家，第一次住宿舍，第一次晚上去图书馆自习，和大家共处五年，一起慢慢长大。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简单快乐的日子。
冬雨绵绵淅沥。上完晚自习，回宿舍一起泡脚，把冻得麻木的脚泡暖，再在被子里面塞个暖水袋。把淮南的冬天过成华北。
一餐的鸭汤米线儿、吊炉烧饼，小卖店的水饺，夜餐部的宵夜，宿舍里的中翠方便面…… 湿冷的冬天和热腾腾的味道是科大给我触觉和味觉上矛盾又和谐的回忆。30年过去依然温馨难忘。
如今大家天各一方，有见得多的，有一直没得见的，还有再也无法见到的。五年时光把我们连成家人，见与不见也不会忘记。一天很长一生很短，有什么愿望能做的时候就赶紧行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张玲
因缘进入科大，辗转千余公里到了合肥。一晃已30年，时间磨灭了很多。印象比较深的有阶梯教室、图书馆阅览室、系机房、四牌楼、一教边上报亭、食堂边餐厅、以及一个叫南七的地方。学校地方比较偏，但学习氛围好；有高老师、董老师等一批师长的爱护和教导。回想起来，大学五年实是最轻松惬意的时光。—-两千里牵挂，三十载梦回，归来仍少年。
——— 刘继兴
三十年前，南七缘聚。
同窗五载，音容犹在。
沧海桑田，科心依旧。
九二一五，继往开来。
—— 张德壮
我们来自中国的五湖四海， 又奔去了世界的各个角落。 五年的科大寒来暑往， 三十年的春夏秋冬。 期待着再相逢，和同窗们相聚，再一起走遍大好河山！
—— 叶江峰
前两天翻出大学毕业入职表，看到最下一行高星老师的签字，觉得好亲切、温暖的感觉。回想起入学第一天报到时的情景，仿佛离现在很远很远，又好像就发生在不久前。如果把人生看作一本两页的书, 我们都已经翻过了一页, 回忆过去也越来越多。是我们老了吗? 换个心情, 生命就象一次旅行, 每个阶段都有不一样的风景, 后面的永远更精彩, 也更值得期待。希望同学们都好好的。
—— 海峰
三十年转瞬即逝，谢谢大家五年来的陪伴，给我抄过的作业，帮我打过的热水，匀我的澡票，各种各样的家乡美食-金丝小枣苹果梨……还有熬夜打扑克时搞得我涕泪横飞的笑话和恐怖故事，偷偷藏在宿舍里的小炉子。青葱岁月早已不再，但与你们一道的欢笑会永远留在我的心底。祝老师和同学们开开心心，平平安安，期待我们早日重聚。
—— 陈雪超
30年前，一个农村长大的青涩少年，怀着憧憬走进了梦想中的科大校园。5年大学生活，有师长们的教诲与关爱，也有同学间的玩闹与友情；有求知求学的努力与奋进，也有宿舍麻将被罚的无奈和糗态。点点滴滴，蓦然回首不知不觉已过去了这么多年。高星老师、董雨老师、李正中老师…，还有同学们，想起来宛若眼前，颇感亲切！
祝敬爱的老师们健康吉祥！愿亲爱的同学们无论在何方都顺利安康！
—— 沈文根
容颜可以改变，心里的青春不变～科大五年，永远最自由的时光！
—— 徐倩云
安徽，合肥，金寨路96号，南七，东区，15系，117-314，二教，孺子牛，南北餐厅，四牌楼，眼镜湖，9215014，我，你们，1992.9-1997.7，到永远……
—— 杨新华
匆匆， 初见已是三十载；再回首已鬓满霜。记得年少无知轻狂，肆意五年科大青葱岁月，单车转遍合肥；分别前充满下海豪情，不屑于同窗依依。社会几番风雨后，曾经午夜几次梦回，往昔岁月一直是那心底一个难以忘怀的刻痕。望再会，再会时我们依然少年。
—— 黄宇
三十年弹指一挥间，我留在了合肥这座城市。得地利之便，常有机会回母校看看。科大承载了我们太多的回忆。愿老师和同学们青春不散场，有空常相聚。
—— 孙清扬
我的大学时光简单而又快乐。从刚入校的期待憧憬，到与同学们的相识相知，到毕业时的依依不舍，所有的点点滴滴都是那么美好。物质生活的简陋丝毫不影响学习的热情，晚自习后夜餐部的小笼包或者考试结束城隍庙逛街买零食就足以让人满足。大学给我自由探索和成长的空间，让我无拘无束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交到相惜相伴的好友。有幸遇到每一位老师同学，祝一切都好！
—— 杨彦鸿
大家都保重!
—— 王东锴
在收集文字照片的过程中辗转得知, 杨林同学已经在2020年4月离开了我们。
部分同学记忆中的杨林：
我对杨林印象最深的一段时间，是和他一起去辅修了10系的课，是跟着他们系的93级上。也不记得当初是怎么兴起这个念头的。
平时他性格是比较平和，不怎么好动。我经常拉别人拉不动的时候，就会去拉他一起去做某件事。但选了辅修课后他反而比我积极多了，经常拉着我去西区上课，回来后又督促我及时做作业，就这样好歹算是坚持把课给辅修完了。他的书包是个不大的军绿色的书包，还斜挎着，我有时候会嘲笑他说怎么还是像个中学生。
我几乎没见过他愁眉苦脸或者不高兴的样子，更没见过他生气发飙。遇到什么问题，他总是说：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有时候几个人争论，他着急了也就是乐呵呵先来一句，哎，哎，你听我说。
——陈黎辉
印象中杨林一直是很热心班级活动的，很重情义。 是个安静，不爱麻烦别人的人，他最后学了佛法。——徐倩云
聚会他差不多每次都在. 很喜欢咱们同学的。开玩笑从来不生气, 总是笑。
——何江华
杨林在学校时总是笑眯眯地，与人无争。毕业后虽然没有见过面，却经常在聚会照片里看到他的笑脸。
——杨彦鸿
30年前第一次见到杨林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最后一个住进宿舍，转系过来的，爸妈陪着收拾寝具，有些腼腆，爱笑，随和但很有主见，同学们都喜欢跟他聊天开玩笑……。
——海峰
我的记忆里杨林是很安静很暖心的一个人
——方星子
他吃素，去龙泉寺做义工。总是嘿嘿笑。—-袁丽
他的快乐和我们比，很不一样。
——游华新
我爬楼才得知大家议论的是真的，非常震惊、惋惜和难过。无论何因，英年早逝，对他本人、对他的家庭，对一个集体都是莫大的悲哀。
我印象里的杨林是个比较内向的人，聪明善良安静。我甚至无法接受这么一个熟悉的学生已经离开这个世界这件事。但事实如此，唯愿他安息吧。我们永远记着他的微笑。
让我想到的是，我希望大家明白：我们每个人的背后还有家庭有亲人，有老师有同学、有发小有朋友，不论遇到什么事情，绝对不要封闭自己。除了无法医治的疾病，没有过不去的坎。
— 高老师
30年前我来到中国科技大学，已经三十年过去了，科大给我生命带来巨大影响。92年高考结束，我的分数基本上所有热门专业都没办法选。剩下的专业我看到了情报专业，一见钟情就填第一志愿了。担心会被其他同学瞧不起，暑假的时候人家都在玩，我还做题，打算迎接科大艰巨的挑战。刚报到没多久，第一个挑战来了：摸底考。我考了全班第一。招生老师都懵了，劳老师上门问我想不想去00班，可以双学位，任意挑专业，等等。可是我不是已经挑好了专业吗？而且我们班女生多我为什么要换？我坚决的告诉他：我喜欢15系。
年轻的我很容易被一点点成绩自我膨胀。开始几年，没有怎么好好学习，我的成绩也惨不忍睹。我和普通同学一样打篮球踢足球玩乒乓球，还在学校体育部工作了两年。为了了解西方文化，还经常在图书馆读原版英语书籍，甚至在校园做外语录音带的贸易丰富同学业余生活。倒是交了15系其他年级和外系的一些朋友，玩是和体育部的同学一起，賺钱是在科大恒星和计算机系同学一起编程，考托福GRE是和00班同学一起，申请出国是和7系的同学一起。316寝室就像家，虽然我们追求的东西不同，我们有过很多共同的快乐，分享武侠文艺IT书籍和各种报纸。9215这5年，应该是我求知欲的巅峰。有100天读100本书，和背一整本字典等等个人记录。来到科大9215系，是我人生最完美的选择。
在以我为代表的一群年轻不成熟自私的同学里面，杨林是异类。所有同学都说他人品好，脾气好，热心暖心，没有任何人和他有矛盾。我想杨林如果看到大家关于他的讨论，应该会说人世间我来过，爱过，就是賺到了，大家不要为我内疚抱歉，要开开心心想起我们一起快乐的时光。希望在天堂也有围棋，和喜欢下围棋的仙女。
—— 游华新
时空交错间
——读博尔赫斯的《另一个人》有感
吴岱昳
2022.10.26
树 水墨画，2018年创作于以色列戈兰高地
五十岁的树遇到二十岁的自己，
二十岁的朝气与野心认为五十岁的衰老与傲慢已然走向落幕，
五十岁的洞察与自负视二十岁的乐观与浅薄为无物，
总之谁也看不上谁，
对话无法进行。
然而，在五十岁树的记忆中，
二十岁的自己就是现在，
二十岁的同伴近在眼前，往事历历在目。
时空的错位发生在此刻，
恍然出现的五十岁的同学模样似乎来自老旧的过去，
一个遥远而又熟悉的记忆。
而照片中二十岁的熟悉的我们永远定格在现在与昨天。
未来在二十岁的笑容中铺展，似乎饱含永恒的希望。
现实世界映射着宇宙的广袤与深邃，
在真实与虚幻，情感与理性的漩涡中，
我们都曾全力将自己抛向世界，在迷雾中苦苦追寻，
终有一天，狂暴的巨浪或将拍醒沉睡的迷途的人。
身心疲惫的我们，是选择温顺地融入这洪流的怀抱？
还是抛却一切束缚，摇着残破的孤舟在暗夜重新启航？
在二零二零年树的梦中，展现的是末世的颓废，人影寥寥，
所幸梦的结局带来些许希望，天穹尽头是消融的积雪与微蓝的天空，
天穹这边是劫后余生的携手相伴。
此刻，
二十岁面对五十岁，
也许二十岁的朝气与乐观能够治愈五十岁的固执与刻薄，
也许五十岁的历练与洞察能够滋养二十岁的浅薄与盲目，
那么也许我们之间的对话可以绵长而深远。
而所有的确定，
早已在二十岁树踏上南去火车的时刻，
已然预示，并在某一不确定的时空，
悄然发生。
–吴岱昳
结语
这是一个小小的纪念。说小是因为只给二十几位同学和老师观看。将来这个小小的文件会安静地藏在数据中心的某个角落，偶尔才会有同学想起去观看一下。在变成冷数据之前，总观看数量过千都属不易。
但对于我班同学们和老师们来说，这是一件很大的事，大到高老师读懂了大家的愿望从万里之外发起倡议，大到董老师抱着病体奋力写出序言，大到不少同学内心掀起了波澜要思量再三鼓起勇气才能提交，大到具体操办的同学身心俱疲、几度彷徨。
敢办大事才能有大的收获。为了办这件大事，班群里进行了多次深入讨论，尤其是在得知杨林同学不幸离世的消息后，大家进行了相识三十年以来最深刻、最认真、最直接、最广泛参与的集体思考和讨论。经过这次讨论我们才发现，以前我们彼此之间并不真正理解，但只要细心倾听，破解密码的钥匙就在每位同学的发言里。
陈雪超同学说，人生本就是一段旅途一段经历，每个人都要走自己的路。路当然要自己迈步走，但是有没有人陪伴还是不同的。同学的意义，就是互相陪伴着走过这段旅途。我们在合肥共同经历了青春朝气的五年，在群里互相陪伴经历了三年的疫情，现在又一起经受了杨林同学的离世带给大家的冲击。9215不是一个光鲜亮丽人人羡慕的班级，内心里不少同学甚至会觉得千疮百孔，但这样一个集体还是经受住了30年风风雨雨的考验，仍然吵吵闹闹哭哭笑笑地走在一起。这无论如何应该算是成功吧。
准备这个纪念相册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想9215的独特性到底是什么。通过几周来大家一起完成这件事的历程，我慢慢确信9215的独特性就来自于这一群性格各异的同学们。大家都不吝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不会为了别人而说，这就是我班的独特性。30年过去，大家都品尝了人生中的百般滋味。比起大学时代的单纯，都变得更加丰富更加强大了。我们理应在下一个30年里为同学、为老师、为班级做的更多些，比年轻时做的更好些。
—— 杨志锋
非常感谢高老师提议做纪念册并帮助制作，纪念9215相识30年才能够推行。作为杨老大指派的临时“课代表”，我有幸能够在收集“作业”过程中和大部分同学有交流，手机里多了很多珍贵的照片，也唤起了很多美好记忆。期间发生的事情和微信群里前所未有的活跃，为30年回顾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感谢董老师连夜发长文支持；感谢杨老大的付出，让我体会到要做成一件事，哪怕是一个纪念册，也很不容易；也感谢同学们不嫌烦扰、积极配合。编辑文字照片中难免有考虑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同学这么敞开心扉表达自己，在我们这个群体好像还是头一次。10年之后回看，今天的各种碰撞会不会变得特别美好？希望未来的日子里9215能更团结、互助、积极向上。期待疫情过后再相聚！
—— 何江华 2022年11月18日
还记得我深思熟虑后选择确定9215班主任的时刻，还记得我找来留校的董雨老师谈话交代任命的时刻，还记得我到学生处领回9215全体新生名单的时刻，还记得我在接待新生的大礼堂迎接每一位同学的时刻，还记得召开全系大会时每位学生审视的面孔，还记得每位同学穿军训服的模样、学习考试的模样，……，还记得安排9215赴京学习实习的时刻，记得安排班级集体合影的时刻，更记得为每位同学毕业后去向的一一落实，记得毕业典礼后欢送会上的欢笑，记得毕业后小范围聚会的点点滴滴……。
你们每位同学的名字、音容笑貌，永远都在我心中！
—高老师
我们都是科大人
END
鬓已白，心依然。
门廊两边柱上挂着别致的植物装饰。小小的装饰透出主人的情趣。
美东的土地广阔，不少人家都有这种红色的工房，掩在绿野之中，甚是好看。
